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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阳历史迎来一个文化的春天

发布时间:  浏览: 次  作者:张謇

(原标题:谁开东北天,突涌青螺黛)

宋东泽

辉山系长白山余脉的哈达山脉,位于沈阳东北20公里,方圆约116平方公里。从地理上看,辉山不过是一座海拔200余米的普通山脉,但它却是沈阳的一个重要地理坐标,许多文人骚客留下经典名篇,它也成为一座辽海文化圣山。以辉山为代表包括天柱山等,山河风流,文采精华,流光溢彩。辉山景观极多,其中以“一水”“二山”“三洞”最为壮观。

从沈城一路向东,过沈抚交界地带便进入辉山区域。这一带是平原向丘陵低山区的过渡地带,山地海拔不过百米,单从山河形胜而论,略显平淡。但对于久居樊笼的城里人来讲,望邻绿山,畅揽秀水,足以令人发出 “何日凌虚生羽翼,十洲之岛足游观”的感慨。

“草垂山径柳垂堤,朝霭凝烟望眼迷。树树杏花红雨乱,村村麦陇绿云低。溪深野涨浮桥面,岸夹新泥没马蹄。回首琳宫何处是,行人已隔万山西。”这是清代诗人缪公恩《归自辉山途间漫成》。百年前,受交通所限,游历辉山也算一件奢侈之事。

流人陈梦雷在《松鹤山房诗集》中留下了“留都十六景”,其中有天柱衡云,诗云:“一柱天开秀,居然岳镇宗。如何有佳气,五色尽从龙。功德千秋盛,蒸尝万国恭。歧牛荒作后,葱郁至今浓。”还有望云列障,陈梦雷题诗云:“王气自东北,千峰蟠曲来。玹从山寺望,列嶂似屏开。苍翠空中合,云雷地底徊。老僧如有兴,扶杖扫莓苔。”

清代同治年间,沈阳历史迎来一个文化的春天。以会文山房为代表的文友唱和盛京盛景,留下佳话,也留下了两部沈阳史重要著述,邸文裕辑录的《陪都景略》和刘世英辑录的《陪都纪略》。《陪都景略》收入的“陪都十景”,就有福陵叠翠,诗云:陵寝压山河,大哉隆胜地。乾建日月光,坤顺笼苍翠。《陪都纪略》有诗云:叠叠青松似碧天,山光远眺色尤鲜。荫遮红日千重翠,仰见国朝盛气源。

“盛京八景”流传开来,当归功于晚清沈阳才子缪润绂。他在光绪四年出版了《陪京杂述》,列入“陪京八景”,其后出版的《沈阳县志》中也采用了此“八景”。对于辉山映雪,缪润绂有诗赞曰:“城居地无山,尘俗不可耐,谁开东北天,突涌青螺黛,妙从雪后看,岿然玉峰在,日薄清含辉,烟明谣作态,绝似古仙人,塞枰坐相对。”

1916年,历史学家金梁在《盛京时报》不定期撰写小专栏,后集结成册命名为《奉天古迹考》。书中辑录了“奉天八景”,其中有天柱神松,上写“天柱山上万松夹道,岁寒不凋。”

后来的盛京八景也有“天柱青松”“辉山映雪”之说。

关于辉山的来历,民间传说为,努尔哈赤在萨尔浒战后,要渡浑河攻沈阳。当时军心不稳,努尔哈赤派儿子塔拜前去打探水流情况,塔拜报告河水湍急,建议努尔哈赤放弃强渡浑河的计划。努尔哈赤以塔拜动摇军心之罪名,盛怒之余将其斩首。斩首塔拜之地,被命名为“刀砍”,后人将其音译为“高坎”。当努尔哈赤行至大山脚下,对杀掉塔拜一事后悔不已,遂将此山命名为“悔山”,后音译为“辉山”。天热行军担心尸首腐烂,于是在辉山的余脉九凤山处选址将其埋葬,此地被命名为埋头沟,即今满堂地区。当然,这只是传说。萨尔浒之战是1619年,而《清史稿》中记载,塔拜卒于1639年,因此努尔哈赤“杀子说”并不成立。唯一可靠的说法据《沈阳县志》记载:“明一统志云:辉山层峦叠嶂。为诸山之冠,山出石粉,名白土,可以代灰故又名灰山”。

“危峰绝顶独盘桓,雾敛云收眼界宽。千涧瀑布青霭落,万山岚向碧空万。”辉山最美在秀湖,秀湖是拦截蒲河之水而建成的人工湖。四面环山,湖面面积约5平方公里,形似“秀”字,又山清水秀,故称“秀湖”。站在秀湖大坝放眼望去,碧波千顷,浩渺无际。夏末秋初,船行江上,但见两岸青山夹峙,层林蜿蜒,风吹浪花,绿水如镜。秀湖之秀与眼前清虚悠淡、寂寥旷远的山色,让人体验到“人在明镜中,帆浮翠屏间”的优雅意境。

风烟俱静,天山共色。船行秀湖,西望主峰便是棋盘山。棋盘山山势险峻,怪石嶙峋,松柏苍翠,风光绮丽。山顶的斜下方约3米高处有块长宽各约10米的石棋盘,上镌“相棋泣玮”四个字。《东三省古迹遗闻》中述:“山有崖一处,中列天然棋盘棋子,横竖皆可移动,惟不能拾取耳!”传说,这是古代神仙在此对弈留下的,棋盘山因此得名。山顶山腰各有亭阁一处,登山一半,可在观棋阁小憩观棋。今棋子早毁,但遗址犹存。

在棋盘山东麓,有个“仙人洞”,洞口东南高约4米,宽3米,洞深莫测。千百年来,洞内经历一斧一凿的开采,采出的石头用以筑房、雕刻,或者修水渠、水坝。而采石的痕迹也成为另一道景观的风景线。

我国名山众多,其中呼为“天柱山”的不下十余处,如山东平度县北的天柱山,安徽潜山县西北的天柱山,陕西山阳县东南的天柱山,四川中江县西南的天柱山。在辉山西侧,距沈阳城东10公里处也有一处天柱山。

天柱山俗名石嘴山。元明两代称之为东牟山。据新旧唐书记载,渤海大氏祚容,本粟末草末、保娄之故地。据近代历史学家考证,吉林省敦化县城西南12.5公里诚山子,本是渤海大氏所保的东牟山。渤海园灭亡之后,辽国将渤海百姓从北向南迁移。原居东牟山附近的渤海人迁居到沈阳以东的地方,便引原“东牟山”之名于新居的无名山上。人们便以此为东牟山了,而原敦化县境内的东牟山竟无人知晓。

后金天命十一年(1625年)八月十一日,努尔哈赤崩于瑗鸡堡,其遗体当时寄存于沈阳城内西北角。3年后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选沈阳东“石嘴山”为乃父“万年吉地”,安葬了努尔哈赤遗骨,并将之命名为“福陵”。据《清史稿.世祖本纪》记载:“顺治八年冬十月,封福陵山为天柱山。”这样福陵的天柱山便与永陵的启运山、昭陵的隆业山合称为龙脉三山。福陵倚天柱山地形修筑的“一百零八蹬”,象征着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,成为福陵的重要地标和景观。

将福陵所倚之山命名为“天柱山”固有其道理。天柱意味着古代神话中的支天之柱,传说远古时其工氏“怒触不周之山,天柱折,地维绝。”清代统治者把努尔哈赤陵寝之地命名为“天柱”,是希望大清一统天下之后,有其开基创业之人作为擎天之柱,以保其江山永固的典故。

辉山一方灵秀山水,在漫长岁月的积淀与绽放里,已远不是青山水秀的自然境界,这里的一草一木,清流山崖之间,充满了皇家气象,雍容典雅。千百年的岁月已流淌而去,当年老罕王也未曾想到,曾在历史舞台演绎的风流人物,又再度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。阵阵秋风吹过,把辉山和秀湖山山水水染出了绚丽之色。山中红叶似火,黄叶如蝶,一江秋水犹如蓝色明镜,成为流动的画卷。远处天柱山上气势宏伟的福陵,静静地俯视着历史的山水和匆匆过客。冬瑜制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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